Monica 錦書，雲中來2013/09/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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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：【生活二三事】樹葉會痛痛 一文刊登在2012年10月26日(五)台灣新生報˙空大專版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全文↓

晌午將近，路過荷花池。夏日的池塘裡開滿粉紅、白皙各式各樣，或鮮妍如胭脂或淨潔如聖女的荷花，同時，視野所及盡是花苞纍纍、蓮蓬處處，細看還有些勤勞的蜂兒穿梭其中採花蜜，荷池畔雖非遊客如織，倒也人潮絡繹不絕，此來彼去川流未息，顯得熱鬧而吸睛。

我不由自主停下腳步，附庸風雅拿起相機，意欲捕捉幾張美景。環池繞行一圈後，終於選定一面緊靠荷池而築，大約及腰高度的水泥牆邊立定取景。我專心一意想要近拍那隻花間忙碌的蜜蜂，囿於技巧未能快速完成。凝神貫注的當兒，耳際忽然傳來娃娃童音，「花花、魚魚，魚魚…」一個不過二、三歲左右的小女娃，在奶奶扶持下已然站上泥牆佇立我身旁。

奶奶不停地告訴小女娃，眼前的荷花開得多漂亮，荷池裡的美景一籮筐。小女娃卻明顯地對魚的興致多於賞花的樂趣，但看她把頭身直往下探，恨不得能夠搆著荷池裡那些大大小小悠游自得的魚。奶奶最後棄守賞花的引導，開始和小孫女童言童語說魚，小女娃愈說愈來勁，索性抬頭伸手摘取身旁的日本女真細葉丟入池中餵魚。一小片、一小片地撕扯拋丟，奶奶高興地眉開眼笑，回頭呼喚家人，稱讚小女娃好聰明會自己拿樹葉餵魚了呢。

初始，我沒想太多。但覺小娃兒好可愛，嗯嗯呀呀地稚嫩惹人喜歡。沒想到，這小娃兒越餵越盡興越摘越多，眼看著一棵無辜的日本女真就這樣迭迭遭殃，我忍不住「雞婆」起來，開始和小女娃攀談轉移她的注意力，趁機告訴她：一直摘小樹葉，樹葉會痛痛喔。

小女娃一聽，半懸空中的手頓時停住，嘟著一張小嘴直直望向我。我心虛地想，「這下慘了！小女娃恐怕要被我惹哭了。」揣想著該如何為這尷尬場面解釋才好時，竟聽到小女娃充滿憐憫的轉頭對奶奶說：「樹葉會痛痛喔！樹葉痛痛！」老人家因此趁勢教導，「那我們改天帶東西來餵牠們，好不好？」

霎時，荷畔泥牆的我們落入一片靜寂，旋即各忙各的。不一會兒，我趕緊微笑歉然道別，然我相信，小女娃此後一定不會再摘樹葉餵魚了，心裡便是一片歡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