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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:【散文】愛戀茶花 一文刊登在2013年01月25日(五)青年副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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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裡,陽台上的茶花,有幾個花苞彷如美人輕啟朱唇,眼看著再過些時日便要綻放了,讓人充滿期待。它是一年多前在花市買的花苗,當時的植株不過尺長,如今已長得近三倍高,體態也從窈窕細瘦蛻變豐盈許多,橫生的枝條雖稱不上繁茂,倒也算茁壯。畢竟,陽台上小盆缽的養植,人為的滋養終究受限,泰半靠天光、珠霧、斜雨自然眷顧;而它能在不算優渥的環境裡存活,且孕育美麗的花朵,教人分外珍惜。
若說三月杜鵑的春光爛漫是動如脫兔的美,那麼,眼前的茶花無疑就是冬日裡靜如處子的風情。於是,這等待花開的心情也顯得寧謐。
喜歡茶花由來已久,遠自學生時代,學校鄰近苗圃、國家公園,整年當中,總有一段時日可以盡賞茶花盛筵,或單身或成群結伴,走訪宿舍周邊花園,有時是識途老馬指點迷津,或是巧遇誰家院落老樹開花蔓長到牆外,都會是一場賞心悅目的邂逅。
那是個花開尋常的寶地,而我有幸浸潤其間,也在那時候深深愛上茶花,但覺它的美全寫在繽紛的花顏,紅色鮮妍、白色高貴、粉系的浪漫,是很感官的青春體會。不想日後無意中看到袁中郎說瓶花時,出言:「梅花以山茶為婢」,頓時頗有幾分扼腕。實則我愛梅花的潔白無瑕,它傲立寒霜的姿態世人讚許,袁中郎將它視為上品無可厚非,但茶花清新脫俗,在我心裡它都該是主角,「以山茶為婢」似乎太委屈它。
茶樹沉靜,儼然就像個翩翩君子,氣韻天成,即使非逢花期,那濃綠成片妝點大千世界,寵辱不驚磊落自在,彷彿生命的態度原該如此大器,也值得敬重。
所幸,茶花的美很多文人墨客都看得見,李白、曾鞏曾傾心,蘇東坡亦然,他在《邵伯梵行寺山茶》寫道:「山茶相對阿誰栽?細雨無人我獨來。說似與君君不會,爛紅如火雪中開。」;陸游也曾說,桃李飄零時,「唯有山茶偏耐久,綠枝又放數枝紅。」、「紅顏綠羅雪滿身,疑是昭君出塞還」;明朝歸有光更說:「山茶孕奇質……雖具富貴姿,而非妖冶容。歲寒無後凋,亦自當春風。吾將定花品,以此擬三公。……」;清代李漁盛讚它:「戴雪而榮,具有松柏之骨,桃李之姿……是草木中的神仙之品。」
時至今日,茶花不只是園中花瓶中物,它還躍然紙上、活躍於時尚圈,幻化成瓷彩和文學靈魂;花色、花形、品種幾經改良,日益繁多,卻各具丰采,每到冬日便在大街小巷迤邐盛開,一路燦爛到來年春暖。
因此,往往在這街衢彳亍遊賞慢行中,我忍不住揣想,會不會有朝一日,真在這日常生活的巷弄門第間、角落裡,得見金庸筆下的茶花群芳譜,「十八學士」、「十三太保」、「八仙過海」、「八寶妝」、「七仙女」或者「風塵三俠、二喬」,及那所謂「紅妝素裹」、「抓破美人臉」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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