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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:【冬日裡的艷紫荊】一文刊登在20120212()更生日報˙四方文學週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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艷紫荊在冬日裡開花,真是再美好不過。

當清晨時分霧鎖重樓,大街小巷看來灰濛濛的一點生氣也沒有,冷風打四方灌入衣袖、耳朵,或者城市上空飽脹水氣,隨時可能崩塌滂沱,舉目望去盡是陰霾的時候,那一樹艷紫就像一道光,溫熱的照耀我們心房。

當短暫的冬陽徐徐爬升,從山的那一端向著我們走來,微涼的風中早晨,若能巧遇開得疏朗有致或花團錦簇婀娜多姿的紫荊花,但看他們在街頭盡展芳華,迎風搖擺,曼妙飛舞的姿態,映襯在藍天下的律動,便足以讓人視覺跟著燃燒起來。彷彿,有了艷紫荊花,公園、校園、馬路邊的花壇、巷弄裡不起眼的角落也都能朝氣蓬勃起來。

艷紫荊,不只是艷麗迷人。在寒冷的冬天盛放,其實更像一則人生的隱喻。偶爾,我會在艷紫荊花季裡想起一些別的,像是曾經在我過往生命中偶然交會的某些人。

那些人不盡然都認識,可是我們相遇的片刻在日後想起總如花火燦爛,雖轉瞬即過卻始終鮮明如昨。曾經有一年,妹妹載我從故鄉省道北上,準備趕搭火車回到工作崗位,殊不知,妹妹的機車中途拋錨而讓我心急如焚,就在這時候,巧遇了好心人順路搭載我一程,讓我如期回到職場。

曾經,我和大學同學趁畢業在即相約中部旅遊去,我們到了日月潭,也到附近的原民部落走逛,最後竟然在湖上觀光的旅程中,遇見多屆以前的校友學長正好組團來此參訪,於是順道送我返鄉。

還有一個夜幕籠罩星子寂寥的晚上,我們全家出遊卻碰到車子爆胎。停車場上的幾位陌生壯漢見狀,不由分說蹲伏車旁幫忙,拿來千斤頂什麼的工具,一路陪先生換好備胎。事後不留名姓,只道有緣相遇互助幫忙是應該。那樣的溫暖,不分今昔時地,都教人懷想。那晚風早已遠颺,那話語至今仍如出谷黃鶯般動人。

日前,我在鬧市裡穿街走巷後又見一畫幅。交通尖峰時段,公車上甚為擁擠,雖非水泄不通,但的確逼近「人滿為患」。車子行經老人大學站,可想而知,上車的幾位都是有些歲數的老先生老太太。放眼看去,根本沒有人可以讓座,眼前座位上也都是些年紀不輕的人。忽然,靠門邊坐的一位老太太率先開口,邊挪動身子邊邀約才上車的另一位老太太,「一起擠一擠吧!很快就到。」話語方落,車內一陣小騷動,大家爭相挪出路來,方便幾位老人家找個安全的位置。…只是小小的善念予人方便,短短的路程相伴一段,卻讓我這旁人感到分外溫暖。

生命如若是條長河,那麼,茫茫人海中的這些偶然巧遇,便是瀲灩天光,便是甘霖雨露,便是生活裡的小太陽。或許,時移事往,很多陌生人早在道別的那刻,我們便各自揚鑣。然在我心底,這些擦身而過的點滴美好,其實就像冬日裡一朵朵的艷紫荊花,光采照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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