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ica 錦書，雲中來2013/09/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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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：【畫裡有話】 一文刊登在2012年07月11日(三)青年副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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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堵素牆，懸著一藤綠蔓，更多蒼翠順著牆垣往上爬，一路前進，匍匐過退縮內凹的窗櫺，並在上頭生機勃發，高低錯落攢簇積累成蓊蓊鬱鬱的波浪，自在恬淡吐納，少數幾片浪頭上的葉子顯得特別鮮亮，葉脈清晰沐浴在陽光中，也有幾片漸行漸遠，悄悄越過窗向牆的另一邊低滑，眼看著，就要搆著窗檯下緣兩盆開得燦爛耀眼的粉紅色花。

這一大一小的兩盆花，小的那盆傾倒在窗角，大的這盆自在地迎向我的目光，花妍秀麗，團簇頂生球形的模樣美得一如它的名字—繡球。循著鮮豔的萼片看去，視線正好落在略顯斑駁的窗框上。深咖啡色的長窗，在花與葉的層遞掩映中，映襯出一個氛圍神祕的國度，引人遐想。

那扇窗後面藏著什麼樣的世界，會是詩人住在裡面，還是畫家正沉浸在屋裡角落揮灑色彩，抑或是嫻雅的女子靜靜地過著家常生活？還是再平凡不過的柴米油鹽……尋思的剎那，光在綠藤蔓上流轉，在窗檯上漫步，也在素牆游移，把原本沉寂的舊窗照出幾許新光采，連帶的周遭的花兒也一朵朵受到感染，在那瞬間笑得喜氣洋洋！

那是街頭偶遇的一幅畫卡，畫者是誰，老闆也說不出所以然。畫裡的流動卻教我著迷，我一看再看，捨不得移開視線，但覺那畫裡流淌著什麼我揣度不出來的話語。

會是什麼呢？我像個好奇寶寶不住探尋，也不斷問自己：到底看見了什麼？終於我明白，那是一種寧靜致遠的生活況味，萬事靜安的午後時光，看似日常細瑣反覆滋養出來的生命風華。很多年前，我在日常的旅行途中遇見過，非關華麗與否的建築裝飾，非關城市的繁榮或鄉野，更無關窗台主人的財富尊貴，就只是尋常人家的窗台上植滿了花，依序或散亂著，開著紅花、黃花和白花，偶爾點綴幾朵紫花。更深處的記憶源頭之一，許是青春二十優游陽明山上的年少生活。

日日沉浸在詩詞婉約的餘韻中，步行在繁花綠樹終年的小徑，漫遊走過晨昏，林蔭深處經常可見很多人家的庭院窗檯上，便是這麼一團一簇的花燦然開著，我愛極了那樣的一抹紅一團綠，尋幽訪勝恍如走入詩篇。以為那樣的時光已然遠去，但再見這畫卡，悠然記起那所有的片刻美好。

原來，曾經走過便會在心田烙印。我總算明白，好友S為什麼願意捨棄出國豪華享受的旅遊行程，卻把那筆經費拿來採買露營帳篷、照明、設備……等，執意要在孩子們羽翼將豐的此刻，舟車勞頓帶她們上山露營一回又一回。我似也隱約懂得，她說：希望孩子們可以在露營的過程中，學習體會生活的況昧，希望孩子們能在一趟又一趟的山林拜訪中，與大自然平和相處，看見並記憶我們根生的土地上有這麼多美好的山水，它所孕育出來的生命情味，會是我們喜怒憂歡的人生中，始終定格的溫潤美好……漸漸地，我也愈來愈相信，生活裡偶遇的一花一草一窗景都是詩，都是畫裡有話，等待我們去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