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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:【散文】水流公伯仔 一文刊登在20121118()更生日報˙四方文學週刊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全文↓

村子裡有座廟,不是很有規模,約莫就是一般家庭格局的客廳大小,或者再大上一些些。那座廟在我長成後搬遷現址前更小,就坐落在父母的果園一隅,我們都習慣喚它「水流公伯仔」。

從小,我們都在那窄仄簡陋的廟埕前跑跑跳跳舒筋展骨,父母農忙時,那片廟埕化身成孩子的遊樂場。至於玩些什麼?如今也想不太起來,要說真切反倒有些難。或許,就是追逐打鬧有如官兵捉強盜、躲貓貓捉迷藏或一些鄉下孩童常玩的小把戲吧。據說,還曾有那麼一次,孩子玩樂過頭,連廟裡的香爐還是什麼拜拜用器皿都打破了。

更有可能,我們曾經趴在那空地上,拿釋迦掏留的種子當競賽工具玩耍,猜拳輪流,每人隨手一灑,整把種子拋在面前土地上,然後選取靠近的兩顆種子,用食指往中間一劃象徵目標獵物宣示,而後用手指頭一撥,如果兩顆種子相互碰撞就算達陣,便可揀起其中一顆當戰利品。一旦失手,便換對手進攻,如此往復來回直到所有種子全名花有主,再各自細數戰利品數量的多寡以分勝負。就這樣,單純幾近無聊的遊戲,我們一回玩過一回,一年過去又一年,玩到童年走遠。

印象中,父母工作忙個段落的短暫午休片刻,也會在廟的左近坐坐,拿斗笠搧搧風、靠在樹蔭下吹吹涼,廟的前後左右都是些老樹居多,芒果、龍眼樹年歲老成,那枝繁葉茂的延展幅度甚大,尋個角落窩著消暑似乎是莊稼人慣有的習性。偶爾,父母會順手在廟的周圍拔除稗草,或走進廟裡做些整理、清潔的工作或燒香拜拜。

關於那座廟的身世緣由,我們從沒問過,也像所有那個年代的孩童一樣,從小被教育要謹守「囝仔郎有耳無嘴」的古訓,多聽少言。直到年前和爸爸講電話,閒談起家裡果園過去種種,不意說及那座搬遷離園的小廟,如今是越來越熱鬧,村民也經常會去走動走動。還說起近些年發生的一些趣聞…。聊著聊著,我不禁好奇問爸爸:「以前田裡怎麼會蓋那樣一座廟呢?」

爸爸才說,那其實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一場大水災,家族祖輩在災後無意中發現個無主的魂體,始終不知其所來,一時惻隱之心生起,不忍棄之不顧,於是為它起座小廟祭祀,也就傳承至今。

這當下我總算明白,原來那座廟之所以稱為「水流公伯仔」廟,是基於這樣的來由啊。放下電話,心裡莫名懷想起,那個年代的祖輩們的初發善念,和那悲憫的作為,雖小猶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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