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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創作:【陣痛】一文刊登在20110710日中華副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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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隔多年,那痛的感受其實已經內化成生命中美好的一部分。

只依稀記得,當時在待產室的氛圍,就是怎一個痛字了得。即使待產的地方是貴賓室等級,有特好的床、有電視、有冰箱,還有好些來不及細看的這個那個,那過程還是非常痛,痛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,讓人想要乾脆就此昏厥過去,整個腰都快酸成兩截,真箇是痛不欲生。

然而,再怎麼痛,在期待新生命誕生的喜悅裡,這一切似乎都能承受。十幾個小時的陣痛過去,娃兒終於呱呱墜地,護士清洗、輕拍,娃兒哇哇啼哭,算是給備極虛弱的我當媽媽的最初回應和體驗,也給了我生命中至美的剎那…

於今想來,那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該怎麼形容才精準?我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。甚至,想不起那痛的確切感受。

朋友說,那痛啊!就是椎心刺骨,感覺一輩子都會牢牢記住的。可卻又奇妙異常,如光無從盈握,也如光燦亮,就那麼順順當當地遍照周遭。讓自己的生命初臨,點亮一個女人生命深層的容光。我想,這「光」譬喻得好玄也好妙!

十幾年過去,幾個當年差不多時間哇哇啼哭的小孩,如今都是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。因為青春,所以無畏人生路途遙遠詭譎多變;因為氣盛,所以難以負荷媽媽多說幾句多叨唸幾回。總是一個對話不留神,一個遣詞用句用得不那麼細膩,少男少女也就有了莫名的脾氣。

難得媽媽們相聚,說起這些少男少女,既氣又喜。說是孩子長大,翅膀硬啦,只想飛,都忘記媽媽怎麼辛辛苦苦把他們捧在手心裡捏啊疼的。又說,孩子大了管不住,說她幾句,擺張臭臉給誰看;還說,養兒防老?別做夢啦。數落不完的孩子壞習慣。

最終,還是忍不住無限溫柔地補註,「孩子十六、七歲,青春期嘛,身心都在長,很多事也不能怪他們啦。凡事過了就好!過了就好!」說完,幾個媽媽吃吃笑著,心滿意足地嚐起眼前的甜品糕點。

我忽然發現,這眼前的一幕啊,真像是媽媽們的另一次陣痛,心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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