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ica 錦書，雲中來2013/09/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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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的散文：【散文】無常是常 一文刊登在2012年05月20日(日)更生日報˙四方文學週刊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全文↓

原本熟悉的一家咖啡廳，隔了些時日沒去。近日經過，卻看它換上了新的店招，改賣起各式花茶、冷飲。整個店的裝潢煥然一新，既明亮又現代。和昔日咖啡廳略帶暖黃老式情調的風格，大異其趣。年輕的新老闆領著員工，忙裡忙外的！店家左近的住戶、學生，也爭相上門探詢。小小的一家店擠滿了人，看來熱鬧又人氣暢旺，教人忍不住被吸引。

勉強湊和找到一個位置站定，我左顧右盼，東瞧西望，上看下看就是打不定主意想買什麼。也或許，我根本不想買什麼喝的。只是因為喜歡這兒，也和那愛花的老闆娘閒聊過幾次，彼此還算投緣，且常在清晨時分流連在她經營的門外小花園裡，如今這一切說變就變，我還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什麼事它已經改頭換面，心裡頓時漾起一股難以言說的什麼。

那老闆娘是個極愛護花草生命的人。好幾回，我看她自己拿著工具在花草間忙碌，修枝剪葉，也做縫縫補補的功夫。她捨不得把那些生病的草花隨意扔掉，也看不得那些小盆栽因為照顧疏忽而丟了命，因此常常在店還沒開始營業的時候就先來巡一巡，給土裡的植栽澆水、施肥，或者就是東挪西移的給盆栽換換位置，讓陽光可以垂顧。

我最喜歡她種的那株高過一層樓的金露花，每每開著一串串像蕾絲的深紫色花，或結實纍纍的圓橘色果子，從高處一路垂墜下來，像是花果瀑布；也喜歡看那開著細細白白像團小梅花似的，我卻叫不出名字的樹花，平時靜得像個紳士，花一開整個場面就喧嘩了起來；更多時候，我貪看她的盆栽大大小小羅列得像個大雜院，混亂得剛剛好。從矮牽牛、睡蓮、螃蟹蘭、蝴蝶蘭、藍星花、藍雪花、風鈴草、毛地黃、迷你玫瑰、天使花、鳳仙花、懸星花、翠蘆莉…五顏六色的花，一路蜿蜒過四季，紅橙黃綠藍白紫參差錯落，或高或低，或站或躺或懸或吊或掛或斜倚，任誰置身其間，都會感覺自己的心靈富有的像個國王。

因著老闆娘這份愛花的心，讓我們這些有福路過的人能夠在花影綽約中，聆聽花語繽紛，閒看麻雀在花間雀躍，看花兒閃閃躲躲和頑皮的風老是促狹捉弄，也看晨光夕照中來來去去的人情流動，及那慵懶的狗兒舒適地窩在季節的角落。

只是這美好轉眼就無常，新的店主一口氣把小花園整頓得清新乾淨，再沒有多少株花樹可以相依相伴，再沒有攀爬的藤蔓捱著棚架沿著牆。原是茂盛的小花園，此刻清清朗朗，視野無遮。可以想見，晚風起時，這新天地的庭前窗景，也難再見美麗的花樹婆娑起舞的剪影。

為此，我感到不捨。也深深體會，無常是常。還好，此後清風明月將擁有更多寬闊的嬉遊空間了。